折兰_满翅蓬山雪(一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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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满翅蓬山雪(一) (第5/5页)

 可惜,他越是说得轻巧,宁良玉就越知道艰难。

    宋桓性情如此,轻而易举的事喜好胡乱夸大。譬如,酒酣之际,黄学士曾问他将来要娶甚女子。宁良玉记得很清楚,宋桓一副醉醺醺的样子,说要才学上佳,免得说不上话。可等到过几月,有人向他保媒,又换了口风,说食色性也,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再过段时日,登高临风,多事者将两件事都拿来问他,宋桓面色寻常,极坦然的说那不过是旁人口耳相传,传错了,其实他真心属意的是要性情温柔,相貌才学差些倒是无妨。宁良玉当然也听了个正着,总算知道他在胡扯。

    这些话自然又传了出去。说亲的各执一词,且都觉得自己听得的才是实话。至此,也就再无人替他保媒牵线。

    可等到真到了要紧关头,反倒口头严得很。当年他名落孙山,回了老家,依旧有闲情逸致同自己登高游乐。在街坊间,被人问了科考结果也不生气。

    三月后,宋桓的生母猝亡。他整整三日都没跟任何人说一句话,木塑似的跪着。宁良玉围在他身侧,绞尽脑汁引他说话也是无用。最后还是他自揭伤疤,将母亲的旧事拿出来说,宋桓才木楞楞地朝他转了头。

    宁良玉皱着眉头,一时也忘了此前种种忧虑,支着手肘凑过去训他,“每次写信都说得轻巧,如今见了面,还敷衍我?”

    宋桓半趴着听他埋怨,心想兰若怎么越说越精神,看样子是睡不着了。他看了一眼窗外,正思索要不要索性邀兰若出去赏梅。想了想,又觉得有些时日,也不必急于一时。

    窗外再度扑簌簌的下起雪来,菱形的冰花贴在窗格上,洇出点点湿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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